拉弗林碼頭。
喜歡愛吃的人,更喜歡吃得多的人,最喜歡的,還是懂吃會吃的人,最最喜歡的,其實是會吃愛玩懂賺錢的人。
認識Kenny Lin是在聚會上,舉杯不頻,話鋒不利,動筷不勤,笑容很禮貌,印象不很深刻。但他說普通話聽不出是哪裡的口音,見他每餐必要一杯冰水擺在面前,猜想大概是ABC。後來聽他跟太太聊天說的是廣東話,認定是廣東第二代移民無疑。後來又聽他講福州話,講英語,就錯亂起來,他莫不是廣東人和福建人的第二代?
一個人但凡語言天賦好,一定有極好的學習力和模仿力。後來稍微熟了,知道他其實是福州人,很小就到了紐約,沒有跟同鄉人紮堆,身邊的朋友全是老外,還追到了一個從小住在香港的福州女生,所以,他跟朋友講英語,跟太太說廣東話。
跟Kenny熟絡起來,緣起朋友介紹我替他的房地產公司辦一次商業餐會。福建老闆,我以為他會要春捲、炒飯,誰知道他說不好,要的幾乎都是西式餐點,而且他不是在“起范兒”,是他真的喜歡。
耶誕節的時候他在家開派對,華麗麗的海鮮大餐和洋酒,再一次顛覆了我對“福建老闆”的印象。他家的房子很大,他家的菜式很豪,但他不是“土豪”。
以餐會友,是吃貨的偏好。館子一家家吃過去,性情也就一點點攤開來。Kenny真的是我遇過的比較愛西餐的福建人。龍蝦不再薑蔥炒,而是做成沙拉;孜然羊肉換成了烤羊排;我還吃過他照著“世界級大師”(Youtube)教的方法做的燴牛扒,色香味俱佳。當然也吃過他家的紅糟鴨和包心魚丸,才記起那是他家鄉的味道。
對某個地域的食物偏好,常常會影響到對某種文化的認同,後來我發現在Kenny身上發生的也很明顯。Kenny的公司擁有和管理著很多物業,在專業度上,我見識了他幾次幾近“刻板”的標準性作業。我的物業管理經紀的違規操作,讓我經濟受損,交涉無果,於是求助Kenny。他是管理經紀人的人,對房地產行業的那些“套路”自然了然,要拆解,手段自會是招招命中。可他並不鼓勵我激烈的忿忿,而是在給我分析了規則得失後,緩和了我的情緒,釋放了我的憤怒和無助。事後我意識到,他相助的方法,遠遠降低了我原本可能會因為情緒而付的成本,是一種真正有效而專業的角度,一種不很“東方思維”的處理建言,讓我沒遭受更多的損耗。有時候我會恍惚,他怎麼那麼像“老外”呀。職業上,他用嚴謹和專業態度體現含金量,下班後,他會用做頓晚餐來分解工作上的壓力和緊繃。吃貨身邊自然有許多廚藝高手,但吃得最多的,算下來還是Kenny在家做的晚餐。Kenny下廚,不算“揮灑”型選手,勝過專業性選手一籌的,是他的認真和專研。有一次,他烤了一盤蘆筍,上面灑了一層金黃色的碎末,看著很像桂花。我心裡詫異,這是哪門“秘技”,從來沒試過“桂花”同入蒜茸的菜式,好像也沒聞到有桂花香。蘆筍入到口裡,蒜香裡帶著一些辛涼感,很特別,又和諧的滋味,但肯定不是桂花香,一時也說不出入的是哪味料,從來沒遇過這樣的味道。眾人要他揭秘,Kenny得意的拿出一隻去了皮的柳丁,原來他把柳丁那層薄薄的金黃色的外皮用乳酪刀刮了下來,灑在蘆筍上一起烤,那味悠悠的辛香原來是烤柳丁皮的香味。大家都被他這個巧思驚豔到了,怎麼會想到這樣大膽的搭配,大蒜香配上橙皮香,原來會那麼對味。Kenny告白大家,此法不是他發明的,他是從他的“世界級大師”那裡學來的,試過幾次,覺得感覺很好,這次是他正式亮相的“處女秀”。細節決定高度,一盤烤蘆筍,他也是很用心的。
Kenny的辦公室裡,有很多部咖啡機,分別用來煮不同風味的咖啡。有幾次提起一些新款的咖啡機,他都不要聽,說是會忍不住又要去買。Kenny公司在“拉弗林”買下了一個碼頭,計畫建成水上度假村。幾次在他辦公室裡聽他講規劃,我猜那裡一定會有一間考究的咖啡館,天天飄著咖啡香。
跟著Kenny去過一次“拉弗林”,離維加斯一個小時的車程。站在他們會所的二樓,窗外占地30多英畝的碼頭,景色宜人。停船庫裡,能停放160只遊艇,壯觀無比。我們坐遊艇,騎水上摩托,劃獨木舟,玩滑板,掉進水裡了,就索性脫下救生衣暢遊一番。玩累了就在碼頭上遊逛,餓了就烤肉煮海鮮大吃一頓,到酒吧調一杯雞尾酒,盡情享受,暢快淋漓。Kenny開車帶著大家四周漫遊,不遠處的賭場,路邊的酒吧食所,新開發的居民區,設想中的醫院,就要深挖加寬的河道,規劃中的房車營地,藍圖在他心中澎湃,感染到了我們每個人。“拉弗林”,一個全新的度假勝地,我們會回來,一定要再來。
回到辦公室裡的總裁Kenny,我很少看到,生意場上博弈的緊張,基本上都是在下班後的聚餐時,從他疲憊的神情裡感覺到的。他常常飛車來回,奔波於洛杉磯和維加斯之間,他的父母還住在洛城,每個週末他都幾乎會回去照顧。一個少兒郎,早早離鄉背井,出國闖蕩,白手起家,立業建功。一個男人,有業有家有情趣。跌打滾爬,依舊心趣昂然。運籌帷幄,寬緊得當。看春天滿枝青綠,望秋日遍地金黃,一季有一季的風景,一程有一程的收穫。前路長長,值得期待。
Kenny又發來照片,他家院子裡的荔枝樹結果了,宴會上吃到的“凍蟹大拼盤”鮮美無比……哈哈哈,我也不要聽,並沒很想吃。這種吃貨交情的“態度”,下次飯聚,是不是應該請他吃“麥當勞”。
拉弗林碼頭水上活動。
Kenny指導筆者駕駛水上摩托車。
Kenny總裁辦公室經常飄著咖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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