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特區。美國國會旁的高級餐廳。這裡是世界政治軍事外交的發動機和美國權力鬥爭的離合器。
哈奇遜把西服架在椅子上,示意讓湯姆和諸葛明坐下。諸葛明第一次見到哈奇遜參議員,他感受到此人的非凡氣質。哈奇遜對諸葛明非常熱情,講到他在韓國駐紮時曾到過台灣和香港度假,但從來沒去過北京和上海。
哈佛大學的畢業生大多在見到生人十分鐘之內一定讓人知道他是哈佛畢業的,而美國的退伍軍人也務必告訴他當過兵,尤其是海軍陸戰隊的。
一坐定,大家都點了飲料。諸葛明喝的是咖啡。有些咖啡很厲害,縱然不說一個小小的咖啡屋能讓整個其所在的建築物裡充溢著咖啡味兒,而且能讓諸葛明喝完之後尿尿都帶著咖啡味道。他點了冰水。
哈奇遜對諸葛明說,“諸葛明,我們和談一些私人的問題,你是否迴避一下?”
“完全可以。”諸葛明已經習慣這種美國辦公室文化。
“哦,對了,我的辦公室新來一個秘書,華裔美國人,蘇珊李小姐,聖母大學畢業,你的校友,我讓她下來和你一起吃飯。她對中國文化很有興趣,你和她吃飯肯定和我們一起更有意思。” 哈奇遜叫來餐館服務員,讓他打電話叫蘇珊李從樓上下來吃飯。
“好的。”諸葛明無奈中高興起來,其實湯姆他們談什麼,諸葛明並不在乎。他更願意和未曾見面的女士一起吃飯。在任何場合遇到一個漂亮女人,肯定是件令人愉悅的事。諸葛明沒有想到,經歷了多少歲月,閱盡多少美麗女子,曾經覺得永遠不會發生的奇遇,那個她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等諸葛明在旁邊很遠的位置坐下不過十分鐘,蘇珊李就來到餐館,哈奇遜把他帶到諸葛明的桌子旁。
好有氣質的華裔美女!也許她在美國資深國會議員的辦公室里工作,肩負著拯救美國和世界的重任,氣質自然高貴許多。細緻欣賞,她有著那種使命非凡的冷艷氣息,氣質零下四十度,但漂亮程度足有100度!
哈奇遜熱呵呵地說道:“這是我的國會外事秘書蘇珊,新來的,對中國著名的作家魯迅非常感興趣,父母早期從中國移民來美,聖母大學畢業生,你的校友。這位是諸葛明,斯泰普托爾律師事務所律師,湯姆的助手。”
“你好,諸葛明律師。我是蘇珊李。”清冷的空調裡飄來一陣暗香。這女人五官清麗,簿簿的嘴唇微張著,精緻的下巴低低淺淺的,寬寬的額頭,小巧高聳的鼻子,呼出華盛頓森林的氣息。她從前額往下的面部曲線迎合著身材的曲線,高領的白色西服和深色的緊身裙又裹不住那些曲線,如同新寶馬三系車,給人一種意想不到的時尚和流暢,這是22世紀的時尚和流暢。
“你好。蘇珊。”諸葛明不由自主的低頭不敢看,話語也如蟬翼顫動。蘇珊李微笑著,手迎上來,大方地和諸葛明握手。手真軟,而且纖細。
哈奇遜在旁說道:“好的,你們一起吃飯,我和湯姆在那邊吃邊聊。蘇珊,你不是總要練習你的中文嗎?這是個好機會。過會兒我付賬單,你們不要管了。”他走回到湯姆的桌子,和湯姆繼續交談吃飯。
蘇珊欠身坐下。
諸葛明竟無話可說,低頭喝著咖啡。
蘇珊先打破沉默,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聽美人說話,語速不緊不慢,非常動聽。諸葛明免不了抬頭去看,只見那張輕巧撥彈的嘴唇,流暢的音色流入耳朵,滋潤糯滑,她停下來透著笑意,笑起來又不失端莊。他大腦好像被清洗了一樣。只聽到她細膩的聲音,竟完全的不知道她在講些什麼。朦朧中得知其父母來自北京,在聯合國工作,自己出生在美國,在家里和大學裡學習的漢語,只去過一次中國,在上海一所大學進修過漢語。
“請問你那裡來的?”
“河南南陽臥虎山。”
“呵呵,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講法。大部分我見過的中國同胞都說要么北京,要么上海,將廣州話的就說廣州,使得在美國的人只知道中國這幾個城市。”
“那他們把中國縮小了,日本都沒有俺河南大。”諸葛明一提起自己的家鄉又多了很多底氣。
諸葛明看這個女人,已經不能看她怎麼好看,而是看看她有什麼不好看。他努力挑著蘇珊的缺點,這樣就不會讓他好幾天感嘆相見恨晚的失意。可這個美人,居然找不出有什麼缺點。眼睛黑亮有神,像是會說話一般,眨一下就如同打雷下雨。那副瓜子臉,竟然怎麼看都好像他是陳逸飛畫中下凡的。
美人點的是冰水,蔬果色拉,手持餐具的蘭花小指、餐具、牙齒和飯菜之間竟沒有了聲音,像是小溪和青石之間的互動,輕緩,鬆軟,和著白白的頸項,細細的臂彎,閃爍的眼光,收展的口唇。多麼美妙的可餐秀色。
蘇珊說:“高森製藥公司媽曾經是上海人,以後我要到上海住幾年,我要做一個上海人。”
諸葛明想道,我多想和你一起去,住在上海。儘管那個城市有近代的滄桑巨變,或隆隆炮聲,或懿懿梧桐,或十里洋場,或平淡庸常,沒有你,一切都會索然無味,而有了你,外灘的每一塊路石都有魅力,真的。
諸葛明已經沒有了胃口,因為一個美人,竟沒有吃飯之感。美麗真是一種實在的物質,它不是一種感覺,也是一種財寶。
諸葛明心中自語道:“你的美麗是我唯一的沉溺,請給我一槍,在彈藥爆炸的巨響中讓我的生命歸零。”
蘇珊問道:“你平時工作忙嗎?”
“哦,當然。”
“都是與中國有關的案子?”
“基本上。”
“覺得你的工作有意思嗎?”
“是的,目前不覺得討厭。你呢?”
“我覺得很有挑戰性。你周末都做些什麼?。”
“上午我睡懶覺,下午看書。”
“你不去教堂嗎?”
“我不去,教會如同一個傳銷組織。”
“你如何這樣說?”蘇珊眼睛圓睜地瞪著諸葛明。
“可能我的話會中傷你。但對照傳銷組織的定義看,以基督教和天主教教會為例,它們搞的就是傳銷,而且高明的是,它們傳銷的不雖然不是商品,而是對人的全面控制;有了這個全面控制,上帝用精神換金錢,無本而萬利。”
“你這是在詆毀基督。我的上帝!”
“我這是作為一個律師分析信教。當一個人相信了上帝,他為了上天堂,必須購買上帝提供的產品,同時他要想方設法推銷上帝的產品,找到更多的下線,越多,上帝就告訴他,上天堂越要保障。”
“你如此看待基督教?不可思議。”蘇珊詫異與諸葛明的奇談,有些生氣。諸葛明不知從那裡的情緒,故意在危言聳聽,他心裡說:“為何你這麼美麗,但這樣晚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為何對基督有負面認識?”
“以前我在上學的時候,一個賣保險的經紀人騙我,他拿了我的錢,但沒有把錢交給總公司,我出車禍的時候,他辦理的保險沒有生效。完全是他的責任。而他是一個十分虔誠和活躍的基督徒。”
“你不能以偏概全。”
“但從他身上我看到佛教跟基督教的差異,和尚的目的是勸人向善,要做善事,至於最後你能否最終成佛,還要看你的修行,你要內心和行為都善良了。上帝的邏輯是:你先要信我這個神,至於你以後能不能向善,能不能改好,以後再說。只要你不信我這個神,你做再多的好事都是白費;反過來說,你只要信我這個神,即使你是個惡棍,幹盡了壞事,也照樣上天堂。作了壞事,晚上懺悔一下,明天接著做,死了一樣上。 ”
“不是這樣的。”美人笑了,但無法批駁諸葛明的偏頗。
“那個保險經紀人一次在教堂上作見證,說他如何對上帝虔誠和對別人誠實,剛說完,下講台的時候就重重跌了一跤,把腰給扭了,你看,上帝都不信他說的!”
“有機會你去上我們的教堂看看,和值得一去的。”
“好啊,你在傳教了。”諸葛沒有答應,自己也不後悔,反正他要衝撞這個女人。以前對女人愛著護著,舔著哈著,並沒有好的結果。
“你為何對基督教這樣反感呢?”
“我對基督教很反感的另外原因是:它不是所謂的普世價值,多數時候就是一騙人的煙幕,它的首要功用,不是勸人向善,而是黨同伐異。還不如中國的文化,是求同存異。基督教的最大作用是劃清界線和陣營,或者說立場,是幫助西方人用來區分“我們”和“他們”,“上帝的子民”和“異教徒”,“光明”和“黑暗”,主流和非主流的。它的目的要最大化的把人歸到自己旗幟下,然後以宗教的名義去攫取,以宗教的名義最大化的佔有這個星球上的資源。其次,基督教的雙重標準非常令我討厭。對於基督徒和非基督徒,從來都是不一樣的,也就是只要是基督徒,無論怎麼做惡都對,只要是非基督徒,無論怎麼行善都不可饒恕。基督教那套“別人打你左臉,你要把右臉也給他”,從來都是說給非我族類聽,要非我族類信的。一旦白人自己吃了虧,首想到的就是《出埃及》裡面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手還手,以腳還腳”,這點看看美國珍珠港和9.11後的反應就知道了。勸他們“別人打你左臉,你要把右臉也給他”,作為狂熱基督徒的布什為何不把右臉給拉登扇?”
“如何又說起了政治?”美人對諸葛明的偏執之詞開始感興趣了。
諸葛明看蘇珊睜大了眼睛,越說越有興趣,他忘了言多必有失的古訓:“布什不顧任何事實證據, 捏造情報, 違背民意, 悍然攻打伊拉克, 伊拉克無辜百姓喪身十幾萬, 財產無可計數。猶太教教徒當然也是基督徒的麥道夫在華爾街以欺詐為手段, 採取拆東牆補西牆的手段使偷走別人650億美元的財產。
你要是去採訪布什和麥道夫, 他們保證信誓旦旦的告訴你他們是基督教的忠實信徒, 但是其所作所為, 哪一點和宗教教意相符?我就列個聖經中的摩西十誡後五條吧, 對比一下布什集團和麥道夫集團的所作所為吧: 第六條:“不可殺人。”第七條:“不可姦淫。”第八條: “不可偷盜。”第九條:“不可做假見證陷害人。”第十條:“不可貪戀人的房屋;也不可貪戀人的妻子、僕婢、牛驢,並他一切所有的。布什集團在伊拉克的罪行從六到十條佔全了吧, 麥道夫後三條不都有嗎?”
美人無話可說,但說道:“你這些都是有力的詭辯,暫時我說不過你,等有機會找時間好好聊。”
他們越好,哪天出來一起吃飯或者喝咖啡。當然,這讓諸葛明非常開心。
在餐廳的另一邊。哈奇遜問湯姆道:“你打算何時到北京?”
“下個週末,機票已經訂好。”
“幫我一定見到雷總裁。我上個月請他過來,但他說不能來,像他這樣級別的重要官員,出國都要經過他的上司的層層審批。”
“我建議他辦一個私人護照。中國有兩個護照系統,他出國要用公務護照。”
“不管如何。你讓他給以我一個明確的答案。眼看民主黨總統候選人的提名就在明年2月召開,我必須把那個與中國有關的宏大交易談成。現在美國經濟軟弱無力,大欠外債,我想讓中國政府利用其外匯債券的1800億美元購買美國大公司:“高森製藥公司”。這兩個美國經濟的標誌性公司將成為中國的國營企業。通過這一交易,我們可以大量償還中國的國債,而且可以為兩家大美國公司的股東帶來大的股票收益,新英格蘭地區的哥兒們高興了,尤其是華爾街,就會推舉我並把我送到白宮。”
湯姆說:“我當然明白,現在是需要中國資金的時候。不過,選民們和工會組織會說,你把美國的核心企業賣給中國了。”
“他們懂個球。我們現在用高的價格把'高森製藥公司'賣給中國,等過了幾年甚至幾個月,我們再把它們原封不動地買回來,這叫資本遊戲。他們不懂的。通過股價壓低,訴訟,方法多了,你是律師,你知道,這些遊戲我們玩了很多年了。”
“問題是,我們很難說服中國人來買這兩個企業,這兩家公司不生產什麼,只是中間商。光靠雷總裁一個人不行的。不過我們律所在這方面很有經驗。”
“所以我給保羅·萊曼說, 一定邀請你出馬。我們對你很有信心。”
“我們已經和保羅在紐約他的辦公室見過面,他的費塔凱特金融管理公司將組織幾個中國有名的專家,美國培養的中國專家,在中國和美國的主要報刊上把兩家公司的股票炒作上去,吊吊中國人的胃口,他們會搶著買。這是第一步。”
“是的,任何事情都是一場秀,政治,商業,甚至軍事。你們要把秀做好。我在這邊還有一場大秀要演出,我要在在下月初宣布競選總統。”
“太好了,我們律師所給你大量的競選捐款,你說要多少吧。”
“我隨後告訴你。但現在,我想了解更多的方案細節。”
“我們已經確定了幾家中國官方的公司,他們影響著中國的媒體,我們利用他們來造聲勢。在北京,我會和他們面談,付好定金。第二步,我們和雷鵬在新加坡成立一個公司,提前定購這兩家公司的股票,拿到獨家銷售的期權,這叫“裸買”。”
“新加坡,那是我有過最好性生活的地方!”哈奇遜興奮地叫道。
“跟誰啊?”湯姆眉開眼笑,他招呼餐館招待點飲料。
“時間長了,我在海軍當兵的時候。”哈奇遜捋了捋濃密的灰色頭髮,他要了杯冰水。
湯姆環顧四周,看是否有漂亮的女人。他要了一聽可樂,說:“你辦公室這個蘇珊長的很性感啊。”
“不行,畢竟是亞洲女人,沒胸。”
“她有腦嗎?”
“非常聰明。”
“你從哪裡找來的?”
“她在喬治城大學國際事務學院上完學後,在通用公司上過班,而後就進入國會秘書處,我們要人,她就分過來了。”
“民主黨?”
“當然,這些在大城市長大的孩子,基本上都是。”
“呵呵。我們話說回去。等股價狂漲之前,我們說服中國政府出錢購買高森製藥股票的期權,把這家公司變成中國公司,這叫“裸賣”。但中國政府只能從我們的新加坡公司購買,它實現取得了獨家購買和銷售的合同。比如,新加坡公司借兩家公司5000萬股,在我們操作前每股只有1美元;我們開始吹高,以2美元的價格賣給中國政府,這裡我們就可以獲利5000萬美元。等你成了總統之後,我們把兩家企業打壓下去,讓他跌到0.50美元一股,我們從中國政府手里或者國際市場上上回購,還給這家公司同等數量的股票。但這裡,我們又可以賺取2500美元。”
“太好了!在我成為總統之後,我把這家美國寶貝公司在收購回來,民眾將更加支持我。”
“對的,但這不能讓中國政府知道。”
“當然,機密就是權力。”
“新加坡我們要成立一個公司?”
“對的,等價格炒高起來以後,新加坡公司的盈利由雷鵬、雷鵬的女朋友、你我共同按股份分享。這樣你我的退休金不用擔心了,我們甚至可以買下奧蘭多的高爾夫球場,哈哈。”
斯泰普托爾看到一個漂亮女人從斜對面走來,腿很長,乳房也不小,他跑神了,目不轉睛地目送那個姑娘離開。
湯姆笑了。
“雷總裁有女朋友?”哈奇遜好奇地問。
“當然,權力和金錢是最好的春藥。中國的幸福男人都有好幾個女朋友。”
“上帝,我要搬到中國去!”哈奇遜大叫道。
“現在男人誰都喜歡去中國,那裡是有錢男人的天堂。我說這些有些政治上不正確。還是我們再來談談'裸賣'吧。四十年前,我剛到紐約的律所上班的時候就操作過這樣的交易,和日本人做的,不過這次我們搞的更大。”
“我們本來就不是乾小事的人。”哈奇遜舒展自己一下身子,但迅速欠下身,低聲問道:“雷總真的可以幫到我們嗎?他需要我們做什麼?這很重要,我們要確保他不變心。”
湯姆笑道:“我當然有所考慮,目前時機很好。我們把他,他的女朋友和他兒子全都可以安排好。雷鵬是我們的好夥伴,剛剛得到的內部消息,他有可能下月被升職到中國中央國企委的副主任。他將管理中國政府所有國企的海外併購業務。雷總裁的兒子在密歇根州立大學學習工商管理,想讓兒子留在美國辦理工作簽證進而綠卡。他想把兒子安排在中國江濤製藥新收購的'高森製藥公司'裡。雷總裁會對中國民眾說,中國人太有錢了,現在是中國收購美國的時候了,這是民族的驕傲。激起中國人的民粹情緒,他們什麼錢都花,他們太重面子。”
“他要升職了?你是否下次去北京見他坐在沙發沿上,挺直身子,表示恭敬和??媚態(respect and obesequiousness)?”
“哼!”湯姆狡黠地笑:“他的秘密都在我這裡,去年他來華盛頓,我到他酒店房間裡,他讓我給他在北京的太太通視頻,證明他酒店裡沒有女人,我對著床找了一遍,對著衛生間的梳妝台照了一篇,他太太高興後,他給我一個大熊式的擁抱,說,湯姆,你我是絕對的朋友!其實,他的女朋友在另外一個房間!哈哈。”
“好的,我們有共同的興趣。你的主意不僅好,這些都是可行的。”哈奇遜臉上也洋溢著孩子般的笑容。
“做什麼我們都要一個好的包裝,要揚善抑惡,充滿愛。”湯姆把雞尾酒泡的大俠沾些番茄汁送入他的嘴裡。
哈奇遜點頭贊同:“是啊,我們對美國民眾的洗腦中,是揚善抑惡的。比如對林肯發動的南北戰爭,對一般人,對小學生,我們就說是解放黑奴的戰爭,而如果對研究歷史的博士,都知道其實是通過暴力維護美國統一,而且林肯提出過只要南方願意統一,可以保留黑奴制度,他真的要解放黑奴們麼?都是利益的交換,而這一點很多美國人就不知道了。 ”
湯姆更加高興,又點了一杯紅酒,他說道:“是啊,在包裝的同時,我們宣揚這兩家公司的文化,也就是軟實力,說它們熱愛家庭,捐助慈善,投身社區,不行投資好萊塢搞一個電影!煽情的!中國人為了面子可以付出很多。他們追求面子的最大化,好處的最大化。我和中國人多年打交道的體會是,他們不講規則,不講是非,只講好處和面子。當然,還有椅子。”
“椅子?”哈奇遜疑惑地問。
“對,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不是人的歷史,而是椅子的歷史。中國人一切努力的目的就是搶奪那把椅子——龍椅,或者離那把龍椅更近一些。你去過北京故宮博物院的皇帝辦公室嗎?那裡有個坐起來很不舒服但人人都想坐下來的椅子。”湯姆儼然一個學者。
哈奇遜也顯出一副讀書學問不遜於湯姆的神情。他說“有意思,最近我在一本中國自己寫的書,說美國人在遵守規則中尋求好處;而中國人在尋求好處中破壞規則。”
“當然,規則都是我們制定和執行的,中國現在要挑戰,當然只能是破壞中從新制定。”
服務員過來問,今天的服務是否可以?諸葛明非常反感這種打斷客人談話的服務生操作規章,總是打斷客人的精彩談話。
“湯姆,這次你一個人去嗎?”哈奇遜更關注這次交易的細節。
湯姆詭秘一笑,道:“不是,我帶我們的秘書特麗薩,你認識的。還有所裡一位中國裔的律師。”
哈奇遜睜大眼睛道:“特麗薩!我當然認識。很漂亮。我催你幾次,想把她調到我在國會山的辦公室裡。”
湯姆笑道:“她有大的用處。雷總裁喜歡女人,我想看看特麗薩是否可以幫助我們。如果行的話,我們會給她獎金。而且,我還打算安排她和雷總裁的兒子結婚,要幫??助總裁的兒子獲得美國綠卡。”
哈奇遜對湯姆的周密安排非常滿意,點頭不止。他問道:“能否給特麗薩一個竊聽器,把她和雷鵬父子交往的細節都錄下來?”
湯姆疑惑起來,看來哈奇遜搞這些也不是外行。
哈奇遜道:“我在中情局有個朋友,他??在北京大使館工作,每天接待200多人簽證的事務極度地煩擾著他,我告訴他要給他一些個性感的差事,他會高興壞了。”
湯姆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但裝作疑惑地問:“真的用這些手段嗎?”
哈奇遜伏案靠近湯姆說:“一定要用。如果我們能夠控制雷總裁,我們就可以拿到中國國企海外併購的最新信息。”
湯姆吹捧道:“我覺得我們的計劃已經很詳盡周密了,你這個想法讓我覺得我不是你的對手。”
哈奇遜笑道:“你才是專業人士,為了把事情做好,可再多想想辦法。嗯,那個華裔的律師是誰?”
湯姆伸長脖子看看很遠處坐著的諸葛,揮了揮手,對哈奇遜說:“就是剛才和我們在一起的諸葛明,小伙子不錯,剛畢業一年。”
哈奇遜問道:“為何要帶他?”
湯姆問為什麼這樣問。
哈奇遜道:“注意不要讓諸葛明見到雷總裁。雷要和我們單獨交往。他不喜歡見到中國人。”
“可雷總裁本身就是中國人啊!?”湯姆不解地問。
“中國人互相歧視!不要管這些,我說不要見就不要見。讓諸葛明搞好泰斗集團的事情。我很了解雷總裁。這對我們有利。你聽我的,我當了總統,你就是我的國務卿。”哈奇遜嚴肅地說道。
“一言為定。”湯姆握住哈奇遜的手:“那我就是詹姆斯˙貝克、約翰˙克里斯多夫和希拉里˙克林頓了!”
“你比他們幹的都會好!”哈奇遜說道。
牛排。紅酒。提拉米蘇。午飯進行了兩個小時。
在結束的時候,湯姆約哈奇遜週末去打打高爾夫?
哈奇遜道:“不,我這個週末忙極了,我都要逃離華盛頓了!週日上午我要去教堂做一個見證,下午國會的聖經學習小組由我主持。記著,我是上帝的臣子。”
湯姆邊穿衣服邊說道:“對啊,我們都是上帝的臣民。”
哈奇遜用納稅人的錢在付賬單,順口問:“諸葛明這小伙子週末去教堂嗎?”
湯姆回答道:“我想他不去。”
哈奇遜佈置任務道:“要催促他到我們的教堂裡參加聖經學習小組。”
“他不信上帝,一直和我爭論,一切都是他努力工作而來,並非上帝所賜。”
“還是他年輕,以後遇到挫折,他會想不通;信了上帝,困難艱難來了,也認為是上帝派來的,他就想通了,每天平和歡喜。”
“那我再試一試。”湯姆走出餐廳,和諸葛明一起回律所。
在衛生間小便時候,諸葛明碰到了哈奇遜議員,發現他進來先洗手,小便完了再洗手。諸葛禁不住問他為何這樣,尤其是先洗手。哈奇遜說:“先洗手是珍愛自己,可不能讓沾滿細菌的手觸摸自己最寶貴的地方;後來的洗手是為了尊重別人,我每天都要和很多人握手,總不能讓人家間接摸我的老二。”
諸葛道:“不知我們的總統像您這樣洗手嗎?”
“誰知道?!”
兩人在衛生間里大聲地笑了起來。從此諸葛明一到衛生間也是先洗手,再去尿,又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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