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的相處,我和“小四眼”已經成了朋友,它見到我總是搖著尾巴注視,像朋友一樣關注這我的一舉一動。 只是有一隻大公雞,一直與我怒目相視,時刻準備攻擊我。嬸嬸總提醒我離那公雞遠一點。 “可缺德呢,它淨欺負人。”嬸嬸說。 早上,我走出門。 “小四眼”正和大公雞打架。大公雞總到“小四眼”的食盆裡搶吃的,“小四眼”竭力捍衛,雙方不分上下,對峙著。 看得我捧腹大笑。錄了視頻,發給城市裡的朋友。朋友戲說,草原上的公雞果然有雄風。 我不怎麼跟奶奶單獨說話。偶然說一次,她總是抹淚。人到老年,多是不如意,尤其面對近親過世。 “孫女子,你說奶奶還有個啥活頭呢。”奶奶說。 “奶奶,想開點,多保重身體。”我說,雖然知道說了也是白說。 “前幾年,你爺爺走了,你爸爸也走了,你大爺也沒了,就剩我一個吃閒飯的。”說完,奶奶用手在抹眼淚。 面對死亡,我是無能為力的,因親人死亡帶來的傷痛,我更無能為力。勸不了奶奶,也勸不了自己。 “他們都不希望看奶奶傷心,所以您要多保重,別亂想。”我極力勸解。 “我尋思著,你多呆幾天呢。怎麼就急著走呢。”奶奶說,強忍著淚水。 “還有工作等著我呢,沒有假。”我說。 “還不知啥時候才能再回來。”奶奶哽咽了。 晚上,我再次站在遠處的山丘上看了叔叔家灶房上冒出的炊煙。第二天一早就要離開,雖心有不捨,卻深知無法停留。對於家鄉,對於這縷縷炊煙,我是個歸家的人,也是個即將遠行的人。 如果把親人的逝去都看作是一場沒有期限的遠行,這樣會容易一些吧。這話我告訴奶奶,她或許會想開一點。 早上,我起來收拾東西。嬸嬸給我煮了餃子,一家人叮囑我吃飽了,免得路上餓。其實不過六七個小時就能到鎮上,怎會餓到哪去呢。 飯後,叔叔給我打包提前準備好的肉乾、奶豆腐等家鄉吃食。我幫嬸嬸收拾了碗筷,拿了幾個肉餡的餃子送給“小四眼”吃了。 回到院裡,看到奶奶在抹眼淚。答應她常回老家看望她,她才勉強收住了眼淚。 飯後,叔叔和嬸嬸開皮卡車送我的賀雪剛家坐車。 賀雪剛家人正在吃早飯,見叔叔和嬸嬸,便拿出碗來,倒上奶茶,大家又喝了一氣。直等到另一個乘車的人來了,才出發。 我一路沉默不語,看著家鄉風光,看著一草一木。 到了鎮上,賀雪剛幫我找了車。 “小叔叔,再見。”我說 他聽我這麼叫,一愣,隨即笑起來,讓我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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