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年來亞裔遭到歧視,甚至受到肢體和生命的危害,且有日益增多的趨勢。做為一個少數族裔,生活在高度自由民主的國家中當然不可座視,應當集合起來伸張自我的權益。
在洛杉磯和紐約之後,拉斯維加斯的華人也組織起來,四月一日已在中國城集會,州長和州長的華裔夫人,國會議員都曾參加,這真是一個盛會,華人終於覺醒了!一向沉默被稱之為「啞裔」族群,開始團結發聲了。美國除了少數的原住民印地安人之外,其餘都是從歐亞非各地來的移民,本當一律平等。況且早在1776年美國的獨立宣言中,就公開聲明「人生而平等」,怎麼到了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還會發生種族歧視?
不過自由與平等都是漸進的,是經過不斷的流血犧牲爭取得來的。翻開美國歷史,這一切從開始就不是十全十美,宣言中「人生而平等」的文字,英文的原文是「god made all men equal 」,所用的是men. 不單僅指的是男人,女人不在其列,而且僅限於歐洲來的白種男人,原住民印地印人,從非洲抓來的黑人奴隸,中南美洲和亞洲來的黃種人,當然也不在其中。
既使美國的白種女人也是經過多年的奮鬥在1920年才有了選舉權,而黑人婦女又等了四十四年,即1964年才獲得選舉權。更令人不解的是,如此開放和自由平等的美國,耶魯大學是世界著名的頂尖學府,可是一直是男人的天下,到了1969年才對女性打開大門,招收女生。若是男女在教育上不能平等,其他的一切又怎麼會有平等的可能呢? 有趣的是英文中的「自由」和「免費」同是「free」。有一句精闢的短語:Free is not free . 意思是:自由不是免費的。自由不是白白得來的,是爭取得來的,甚至需要拋頭顱灑熱血。民主政體國度的一切是靠多數民意決定的,亞裔不該永遠作柔順的乖寶寶,當遭受歧視與迫害時,應立即站起來疾呼,爭取公平對待,如此才能得到社會的正視和政府公權力的保障。
四月一日在賭城「中國城商場」舉行的反歧視活動辦得好,是正確的、也是必要的。不過需要掌握適度,要在:合情.合理、合法的規範下進行,並且不可過度,更不可演變成對某些族群的對立。因為歧視和淩霸亞裔的歹徒,終究是極少數心性狹窄的低層份子。若是抗議活動過份激烈,將產生對其他族群的敵意,會發生負面影響,以致引起一般友好人士的反感。因此、我們應該謹慎,何況華人來美,經過諸多不同的途徑:有的是來美求學,也有依親,訪問...,甚至偷渡而來的。我們不是原住民印地安人,也不是從非洲被擄來,曾被奴役過的非裔美人,美國人民和政府對我們沒有良心上的虧欠,因此,我們不能表現出無理取鬧,或者是粗暴撒野。
種族間的歧視由來已久,早期到加州的華人,不論是淘金的,或是修鐵路的,當年他們的人身和財產都沒有保障,被人欺凌連申訴的權力都沒有。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對日本宣戰,日裔美人全部送進了集中營,名為保護,其實是拘留。雖然後來得到了平反,但是誰又能斷定不會再度發生?這次Asian hate,起源於一年來的covin-19。經濟停滯蕭條,許多人收入減少,甚至失業,無力交付房租,沒錢購買食物,心氣不免焦燥,促使非理性的發洩。由於這次的病因,傳說起源於武漢,被一些政客操弄稱之為「中國病毒」!一些走頭無路的小人,把亞裔作為代罪的羔羊。抗議活動高舉:stop Asian hate,希望可以減少目前的霸凌,但是若想把他們的怨恨從內心中徹底根除,我們還得作更多的努力。古人說:行有不得,反求諸己。我們來到了美國,有語言的不通和習慣的差異。不該永久住在中國城內,足不出戶,自成一體。要盡力學好語言,熟練日常生活上的交流,並遵守現代禮儀,公共場所不可高聲喧嘩,不可推擠,不可插隊...。既然來到了美國了,就該入境隨俗,學習開放,自由,民主,遵重他人,如此才可免除隔閡。更何況歧視的心態並非西方人獨有,中國人也根深蒂固。記得多年前我剛到紐約時,當年的中國城內還沒有超市,在華人開的雜貨店內買些中國食品,沒法和店員用普通話交流,那些廣東同胞,對我這個北方佬十分蠻橫,把找給我的零錢往櫃台一扔,粗聲的說:「怎麼,唐人不說唐話」,充滿了俾視。即使現在住在北京的人,自認久居在天子腳下,識多見廣,其他地方的人都沒有見過大世面:上海最為洋化,外地來的人都是老土:四川人位居在長江的上游,下游經過的六個省份都在他們的腳下,因此都是「下江人」,有居高臨下的優越心態。在我們自己的國度,有時候都會被小瞧了,何況在異國他鄉。這倒不是說我們該逆來順受,無所作為,而是我們的心中該保持平靜,減除不必要的氣惱。
就個人方面,希望在美國的華人,不論從事哪種行業,不論男女老幼,都該天天進取向上,做一個正直、公平、勤奮和善的人,將會得到普遍的尊重,同時自願作為中美兩國的民間大使,增進兩國瞭解,促成世界上頂級大國成為合作的盟友,不再仇視和對抗。日後轉換成良性的競爭對手。好像二個實力相當的球隊,在賽場上都遵守規則,而又盡全力的競爭:或者如同德國的奔馳與寶馬兩個車廠,都立志要生產最好的車輛,不停的改進,兩廠相互競賽,但又彼此遵重。任何人都是在競賽的壓力下得以激勵向上,如此才能形成兩國既友好,又競爭的良性動力。
記得一九七二年尼克森總統去北京開展中美外交,一周後在上海發表聯合公報,他誠摯的宣稱:全世界的未來和福祉都掌握在中美兩國人民的手中,我們一定會找到共同互利的基礎,進行合作。這段美好的歷史過程言猶在耳,同時也給中國開創了四十年來驚人的成就。我們衷心的期待,中美兩國將成為良性競爭的夥伴,消除猜疑和敵意。美國將不會再圍堵中國的發展:中國也無需高調的戰狼式外交。如此才是天下蒼生之幸,而首當其衝的就是我們這些在美的華人,兩國箭拔弩張,我們當然會遭受到怒目敵視。兩國的友好合作,我們才有平靜幸福的生活。這不僅是你我少數人的期待,更是全世界人民的呼聲。(作者為華協名譽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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